短篇黄色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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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郭元凤

听外婆说,那一年的北风特别凉,把田里的地撕开了一道道口子,屋檐下挂的冰渣一米多长,有白色的,有黄色的,黄色的是用麦杆和土垒成的土屋顶,本就不高的屋檐下挂着一列黄不拉几的冰渣子,阳光照射下像极了孙悟空的水晶宫。

天寒地冻、饥不裹腹,似乎是那个年代的通用底色,拖拉着一双儿女艰难度日的外婆自然也不例外。

听村里的老人讲,外公是在给生产队打井的时候,因为塌方走了,留下了二十六岁的外婆,当时,我母亲五岁,小舅三岁。

村里照顾他们孤儿寡女,把大队两间闲置的西屋给了外婆居住,因为自己家的房子,仅剩的一间大北屋,也在今年的寒风中刮倒了。

屋漏偏逢连阴雨,瘦弱的小舅又病倒了,外婆只能嘱咐母亲去邻村姑姥姥家借点红糖和地瓜干,红糖给小舅发汗,地瓜干可以填充一下,全家人饿了两天的肚子。

虽然说是邻村,但距我们村也有六七公里远,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说,独自行走在漫过膝盖的雪地里,那种无助和凄凉当时是她无暇顾及的,瘦小的她只能埋头赶路。

虽然,她不知道来回十几公里是个什么概念,但是她知道,上回因为贪玩回去晚了,路过必经的那片坟地时,冲出来的几只狗,差一点扑过来吃了她,幸好守林的孙大爷救了她。

今天她可没敢贪玩,小肚子虽然饿得咕咕叫,但是两条腿却充满了力量,因为临出门的时候外婆跟她说“早去早回,你弟弟还等着红糖发汗呢,回来晚了,不退烧,这孩子就可能傻了”。

生产队里上坡的钟敲响的时候从家走的,到了姑姥娘家,两扇晃悠悠的大门,还被铁链子拴着,看来家里人还没从地里回来呢。

又累又饿的母亲,弱小无力地倚在大门上睡着了,突然被一阵叫声吓醒,原来是,队里的牛下班了,从门前经过,冲着她哞哞地叫唤。

母亲站起身子跺着有点发麻的腿,大老远就看到走来的姑姥娘和几个表舅,咧了咧嘴刚想高兴,却傻子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,心疼的姑姥娘扔了铁锨,抱起她开门进了院子。

姑姥娘给她洗了脸,烧热水泡了脚,拿出早晨剩的窝头让母亲吃了个饱,临走时,母亲抱走了姑姥娘家仅有的瓦罐儿和仅剩在罐底的红糖,以及小半口袋地瓜干。

表舅提出要送母亲回家,懂事的母亲拒绝了,因为她知道,一会敲钟,他们还要去地里挣工分,耽误了上坡,姑妈家没饭吃,自己和母亲也很难再得到救济。

不知不觉又到了那片坟地,这次母亲心里没害怕,因为此时太阳还很高,如果有狗追她,她能看得见。

快要走出坟地时,不远处有个婆婆倒在地上,扶着腿,哎哟哟地喊疼,热心的母亲急忙跑过来一看,原来是婆婆被打猎的铁夹子夹住了腿,血一个劲的往外流,身子底下的血都被染红了一大片。

此时的婆婆可能没想到这么冰天雪地的,除了自己还会有人在这里出现,脸上很是吃惊,瞧见是个小孩,又有点失望,只见婆婆低头痛苦的指着受伤的腿说“不小心伤着腿了,走不动了,家里孩子们还饿着,着急啊”。

别看母亲人小,却很机灵,她蹲下来,让婆婆给她卸下肩上的袋子,跪在地上,两手扳着夹子的两端,用吃奶的劲把铁夹子从老婆婆的腿上掰开取了下来。又麻利地解开小棉袄,从肚兜上扯下一块布包住了婆婆受伤的地方。

母亲临走的时候,想起婆婆说家里的孩子挨饿,就取出自己的地瓜干,留了一半给婆婆,婆婆为了表示感谢,要带母亲去自己家里坐坐,母亲说家里有急事要急着回去,于是婆婆问了母亲的住址,说日后一定去感谢,淳朴的母亲,告别婆婆急呼呼的回家啦。

喝过红糖的小舅舅又能淘气了,外婆也没有过多的责怪母亲把地瓜干送人的事情,毕竟换做外婆遇到了,她也会这么做的。

那件破布兜一直套在母亲的破棉袄里,有一天,母亲在街上带着弟弟捡牛粪,从远处走来一位,穿着华丽的老太太,只见她:上身穿着明晃晃的黄缎小袄,下身配着墨绿的束脚大棉裤,脚踩着莲花厚底鞋,头戴着白色毛茸茸的护耳帽,手腕上挎着个红色包袱,笑嘻嘻地冲母亲招手,母亲愣在原地,哪里敢靠近,这种打扮只在戏台上见过,村里可从来没见过,老婆婆见母亲呆呆的没动,就笑嘻嘻的走过来,摸着弟弟的头说“这就是你小弟弟吧,病好了吧”。

母亲把弟弟拉过来藏在身后,愣愣的望着前面的婆婆,婆婆笑嘻嘻的说“傻姑娘,不认识婆婆了,”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发乌的红布条,妈妈看到后惊奇地张大了嘴,婆婆拉过母亲的手,笑眯眯的说“孩子啊,多谢你上次救了婆婆,带我回家去见你妈妈,婆婆有事跟她商量”。

五岁的母亲想必那时候心里有很多的疑问,比如:当时看着很落魄的婆婆,如今为什么这么富贵?受了那么重的伤,咋好得这么快?

可小孩子的世界毕竟简单,还没来得及想通这些事情,我的外婆就已经同意,让母亲做了老婆婆的干女儿,老婆婆自然也就成了母亲的干娘,老婆婆说她姓黄,让母亲叫她黄干娘就行。

从此村里就传开了,说我家傍上了一位有钱的大户,都说我们的日子从此有盼头,话也正如大家所说的那样,母亲的这位黄干娘,每个月都会来家几趟看望母亲,每次都会带来钱财和吃的,在那个地瓜干儿都不够吃的岁月,我们家竟然经常能吃到肉,没过几年在黄干娘的帮衬下,母亲就找人修好了原先的房子,娘三从大队搬回了自己的宅子。

听我外婆讲,在我母亲二十岁那年,黄干妈,说要给母亲说门亲事,说她看好了村南头老郭家的大儿子,说那小子忠厚老实,又聪明肯吃苦,母亲要是跟了他肯定能过上好日子。

外婆当时一听就笑了,拉着黄干娘的手说“妹子啊,你不是本村人你不知道,老郭家那是名门望族,他家大小子早定了亲事,人家是看不上咱家闺女的”。可黄干妈抿着嘴只顾笑,拍着外婆的手,让外婆放心,说这门亲事过了大年初六肯定行,还嘱咐外婆大年初六有人来提亲,你一定要答应。

后面的事情,竟然真的如那位黄干妈所言,大年初六一大早,邻村有名的媒人,花奶奶就提着一包桃酥来提亲了,提的竟然真是,郭家那大小子,小名路子。

原来这路子,前几年父母给他从城里定了一门亲,后来女方让他去做上门女婿,郭家在村里那是大户人家,自然不会做上门女婿,于是年前就退婚了。

郭家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,知道母亲勤劳贤惠,于是说服老太爷,不要有门户偏见,又问自己儿子是否对本村的这位叫小云的姑娘中意不,没想到儿子也暗暗喜欢这位勤劳朴实的女孩子,于是就有了初六提亲这一幕。

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好戏成双了,一年以后,他们就有了一个小女孩,这个小女孩就是我。

我记忆里,三岁的时候见过母亲的黄干娘,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太太,母亲让我叫她黄姥姥,母亲说我出生那天,黄姥姥就来看过我,还送我一个玉佩,说我身子弱,这枚玉佩可保我安康。

再后来,母亲说她的黄干娘带着家人去外地经商了,老家没大事儿,他们就不再回来了。

十几岁的我特别调皮,有一次出去玩,把黄姥姥给的玉佩丢了,外婆和母亲知道以后大惊失色,忙让全家打手电筒全村找。

我赌气地跟在后面,不情愿地给母亲嘀咕,说这块玉又不是啥好东西,又没有什么神通,每天你们还让我挂在脖子上,我要的劳什子有啥用,还不如扔了来的轻快。

母亲听后第一次动手打了我,外婆心疼地搂过我,给我讲了上面的故事。

从故事里我慢慢知道,母亲五岁那年,从雪地里救起了一只黄皮子,那黄皮子就是黄干娘,她是一位知恩图报的老仙家。

从小就胆小的我,这一次竟然没害怕,虽说不知道母亲说得是真是假,想想那位总喜欢穿黄色衣服的黄外婆,心里暖暖的。

后来玉佩在井边找到了,母亲把它郑重其事地挂在我的胸前,摸着我的头,对我说“孩子,这块玉可能真的没有啥神通,但是,可以教你怎样做一个好人,做一个知恩图报有良心的人”。

那天我记住了母亲说的每一个字,这块玉,从此陪在我身边再未离开过,就像那段特殊岁月的特殊亲情,从未离开过母亲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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