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级情人纸皮核桃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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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木(7)

邻居曾问蒋老师:“你家的那个亲戚呢,怎么没来呀?”她好像非常失望的样子。

“有可能太忙了。”蒋丽灿说。

“就是嘛,他不是个设计师吗?我家修房子本想请他帮个忙,参谋参谋图纸。”邻居的浓黑眉毛跳了跳,怪怪,又对她说。

她那种飞扬的神态看起来实际上多半更像是一种炫耀。动机不纯!不过想找人看方案,能建得更好些,她的意思是将来少点遗憾,那种心情也许是真的。这地方有大半人家建新房从来也都不需要什么图纸。

郭项说才回到公司,刚上班一小会儿。他说吃过早餐了,吃的是酸辣带皮羊肉粉。

她立马笑道,唉哟,你说得我都好嘴馋了。她说喝完茶就出门。恐怕车来得早,现在车比从前多,用不着慌。估计她可能想说需要一个拥抱吧,一个人确实孤单。

她却对郭项说:“我去莲花赶个场。”

“怎么,你为啥不去阳宝镇?”

郭项居然还没忘了,也就是那一年他俩骑车去看寺庙的地方。现在有辆银色面包车专门跑。怀旧是否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?

“哈哈,你不觉得更远,何况那边好像没啥菜卖。县城是逢场天,面条和盐也快没了。”或者,想与她共同怀念那种时光。

他说:“好想跟你一起去赶场。我可以骑车,搭着你去。在公司我都快被逼疯。”

“那你就回家来。”她说。

“来不成,最近累。我也想啊!”

在这里恍惚,忽然间也怀疑他或多或少存在虚假的一面?她叮嘱他必须继续用药,要尽量好好休息。每个人都有多面性,越来越有家的一种感觉了,日子显得平淡了点,但只要对方喜欢。他说休息不成啊,公司接单太忙,童总又打电话叫去加班。

这样啊,突然想起来是星期天,和平时不同。腾点空,聊些废话来打发时间,只有彼此相爱的人之间才值得。下午四点半才回到白秧坪。她在微信上对他说,我坐车回家了,好像怕他担心她会凭两条腿走路。买了五把面条,是沙奶奶鲜鸡蛋面,两斤多牛肉,两个共六斤重的鱼尾巴,鱼头更贵,卖给“鱼头王”火锅店了。还买十块钱的毕节雪莲果,上次,我给你买的补脑的薄皮核桃,你还没吃完呢!三块钱的草灰豆腐,一斤茶叶,新茶还没上市。

她说:“小贩想骗我说是新茶叶,自作聪明,想蒙谁呀,这时候哪可能就有了。”

“啊哟,生活挺丰富。这样蛮好。”

“你去吃晚饭了吗?别饿过头呀,我亲爱的郭项……不过,我一个人吃没意思。”

“我又不在家,你准备了两个星期菜。”

保存在冰箱里。最近一次感觉到幸福是什么时候?怀疑怕有点隔时间久了。白秧坪当真同样是郭项的家吗。我俩的家。有可能确切吧,并不怀疑他时不时这种想法。

噢,另一个女人在他的老家怎么样了。她倒是可以明正言顺地去贵阳,到公司找郭项。然而她就不敢明目张胆,总得找点什么自欺欺人借口。这样好不公平啊!她暗忖。突然想喝点酒了。蒋丽灿把拍的清水酸菜煮鱼的照片传给他看。他还在加班。

她点燃一根烟,红壳黄果树。吐了个漂亮烟圈。他叫蒋丽灿想抽的话烟抽好点的,她说只不过烟就在嘴里哄一圈,从来又没吞进肺里。她从不在外面当着人抽,躲在家抽,相信别人还是能闻到吐出的烟味。

其实,你也真不必在意什么人。管大家会怎么议论呢!从来没有人真正理解非法同居或所谓情人之间那种心理行为。操心这么多,屁股上被打针打得还不够,真的不痛吗,连坐在电脑前面都得稍稍地侧着身体。她让他猜鱼尾巴多少钱一斤。三十?太夸张了哟,他是故意的。哈哈,鱼头王的客人吃脑袋瓜,剩下的我吃“尼”肉,真划算。大头“尼”。不到十块。总那样子,猜了好几回都故意差得太远。他确实是故意猜不准,这种成为他俩之间游戏。

某种小秘密。

“尽是些肉。”带着点儿得意,她说。

他说:“我倒是希望能吃鱼头。”

“鱼头贵,又没肉,多半是骨头。”

“哦喔哦喔,是哒。我想去水电站钓。”

“郭项,你知道不,”她说,“从小到大,我最会过日子,包括结婚那些年。”

“星期天,是你有心情做美食的一天。”

“酸菜鱼是我们苗家人的代表菜。”

“你不是苗族。”他突然说。

“但你是啊,我也就是了。”

“现在对再好的食物都不大感兴趣了。”

“特别是累了,确实也不想吃东西。”

“包括开始老了,可能还是看淡得多。”

“红油的酸汤鱼可能更加开胃一些。”

现在这段时间是禁鱼期,话题又回到他想钓鱼的那件事,别平白无故招惹些麻烦。七十年代末,爸爸妈妈在坐牢,他们当过造反派,是因为派性斗争,定性叫三种人。蒋丽灿对命令有种天生恐惧。她说过去和哥哥从垃圾堆拣窝笋叶,拣青菜皮,拣碎骨头,在蔡家街老粮店偷包谷沙,哥哥带着她去南明河捉鱼,这样也生活了四年。一九七九年大哥不小心割破手,结果得破伤风死了。他问包谷沙是什么东西?蒋丽灿笑着回答你怎么断句的,明明是包谷沙,包谷细粒,要比包谷面稍粗一些。

郭顶有点口吃地说,她分明就是典型的流浪儿童。他差点儿问她前夫坐牢那件事。

她不想说,不愿意掉进回忆陷阱。能感觉到他希望了解,但没直接开口问。“你还当真无依无靠过,比我惨。”他大声说。

“所以啊!”当然,她想有个家这话确实不能够轻易说,会给郭项造成心理压力。

“我操。”

心情突然特别不好,想解压相隔又太远。

有时难免犯错。有些事他不说她也知道。

“想x谁呀?”她朝他笑道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相当轻浮。我算不上正经女人。”

“我从来没这种想法。”他说,“没想过,反而倒是觉得你比任何人更保守。”

“好的。乖啦,我不打扰你了。”她说。

“怎么不跟我继续聊?”他说,“你知道我怎么想,现在真想马上去车站,坐车回家,就在我们家门口的那块地方,你已种上菜了吧?种了些啥。我想在那个地方做模型。做最大的模型作为给你的礼物。”

郭项嘴上无疑说的是白秧坪。

“我有点困。”他说,“想睡一会儿。白天睡了两个钟头,现在又想睡,却莫名其妙担心,恐怕夜里睡不着。恶性循环!”

“啥事你都不懂得稍稍节制点。”

“对一些事,有时候确实并不在意。”

“非得要问题出现了才明白。”

“好想有个人能陪着我上街去走走。”

他意思可能是想清醒点。从前这样干过。

“你这种傻瓜,半夜三更的。”

“我才并不傻。”他说,“我现在想做模型,就是想弄个最精致的出来,送你!”

“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,那间屋塞得进不去。一次我想挤进去怕碰坏你的东西。”

“我的?全部送你了呀!”

“啊是的,你过去确实说过,送我了。”

其实呢,东西也肯定是算两个人打伙的。

“我就是特别喜欢做这种园林模型,小房子,从很小的时候开始。只不过都被我妈破坏掉了。现在观念不怎么像以前了。”

蒋丽灿说怎么回事,她不允许吗?

“我妈总爱说修那种小房子都是人家给死人用的,不吉利。我差点都醉晕了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啊,你跟你妈妈在文化上的冲突怎么说,简直就真的是精彩绝伦。”

“呵呵,要说起冲突那确实多了去了。当年,我在家门口种的竹子被她拨掉,不是说挡光线,硬说挡了他们的什么风水。”

“哪会有小房子的故事更精彩,这简直是光明与黑暗,文明与愚昧,先进与落后之间的战争。都可以看成是终极较量。”

“我都不知道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了。”

“这同时也是我们历史的一部分。”

她劝他说,你妈没有恶意。

“对了,想起以前我喜欢雕刻。经常在石头上,硬木料上,树根上刻各种浮雕,被我妈也同样扼杀了。不说了,反正我们家门口那块坝子很合适。而且现在又没学生了,我正好可以放开手脚去大干一番。”

“还是没有小房子那种故事精彩。”

“主要是,隔得不远有一股小山泉。我专门跑去看过了的,水不费多大事,引得过来。等有了钱我们做个真正的园林。”

“我喜欢啊!”她说,“可能漂亮之极,包括现在我都能够想象。所有只要是你设计的东西,我都喜欢得不得了。”

郭项会说蒋丽灿是爱屋及乌。

“就是,现在天稍微冷点,我就会围上你留在家的花围巾。你说傻不?笑我了。”

那条花围巾是他落在家里的,来的时候天冷,次日离开出大太阳。恐怕郭项故意。

他还做过一个穿斗式架子。拿来放鞋?她实际上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真正用途。

郭项说起小时候去赶集的事,街边摆摊卖菜的那些人,说的是他的女同学,那些小女孩。蒋丽灿狐疑说:关于你或者你们的故事?(某一个较敏感人物有没有可能出现,弄得不好,就是他老婆的故事)也不止是一个人,那都有谁,是好几个哟,他们就是不安份,跑去坡上打了好多的蕨菜(分明是摘或掐吧,又不是长在树上那种果子,怎么打?莫非是拿木棍打板栗呀。他说小时候也拣过),挖苦葱和折耳根全都扎成把,谁知道,等到了县城摆一整天也没有人买,到了下午的时候依旧卖不出去,所有人全都灰心丧气的。终于有个大妈走过来全都要了,她们欣喜若狂,就准备回去了,走了十几步结果发现那个人把全部蕨菜都扔进垃圾桶里,头也不回就骄傲地消失在人群当中,对她们侮辱性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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